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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 味 儿 的 记 忆
张店区 柴洪舸
今年的除夕夜放鞭炮的似乎比往年少了些。
全民整晚都在进行着“摇一摇”或者“咻一咻”的游戏,我也毫无例外地戳着手机、听着春晚,估计在经历了一场空欢喜之后,大家终于在百无聊赖中安歇了。这就是过年吗?
时间已进子时,我还无睡意。回想儿时的年味儿是多么有意趣:拆零燃放的小鞭炮让我兴奋、吃到包了硬币的饺子让我惊喜、伴着枕边的新衣服睡觉让我有香甜的期待……,每一个小确幸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,即使40多年后的今天,时时想起都有美美的记忆。
新 衣 服
儿时放寒假后,小伙伴们往往都组织学习小组集体写寒假作业。学习间歇,我们一边玩儿抓石子、挑冰糕棍儿或者翻绳的游戏,按现在的时髦话算手游吧,一边谈论着自己过年的新衣服,那种期盼和向往还如昨日。
60、70年代商品匮乏,买什么都要凭票,买糖要糖票、买油要油票、买粮要粮票、买布要布票、手表票、自行车票等等,不一而足。
同样用票,部队大院军人服务社(类似小超市)卖的商品虽然品种单一但是实惠又紧俏。那时家家收入少、用钱的地方多,单是孩子们的穿衣一项,就是爸妈的一件大事。那时候几乎是买不起成衣的,都是找熟人、裁缝做,经常是老大穿小了改给老二穿,再接个裤脚、袖口又给了老三。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孩,妈妈还真没让我捡过哥哥们的衣服穿过。除了日常必需的,妈妈总是把不多的布票攒起来,留待过年时给我们做件新衣服。所以服务社的商品即使品种单一,也因其物美价廉而受到妈妈们的欢迎。
军人服务社春节前都会进货补充商品,其中花布最抢手,毕竟那时候都不是独生子女,谁家里都有几个姑娘小子,如果不早买,几匹花布很快就能卖光,真的是数量有限、欲购从速啊。男孩子们只有或蓝或灰的国防服,一成不变。女孩子们虽然年年换样,也往往因为花布品种单一而经常撞衫。记得有一年,服务社进了一批紫红底子白色小燕鱼的花布,结果初一早上出门一看,嗬,一片红彤彤白花花的小燕鱼游来转去,根本分不清谁是谁。就这样小伙伴们依然兴高采烈的这家拜年收到一捧花生、那家拜年得到一把糖块,那种满足和欢喜溢于言表,个个美滋滋的真是把幸福过在了年里。
洗 旧 衣
过年是孩子们的节日,却是妈妈们最劳作的时间。
那时候整个腊月,妈妈都在忙年:拆洗被里被面儿、扫房子、炸年货、蒸馒头,样样不少。特别是每到腊月三十,大院儿里的男女浴池全天开放,大人小孩儿端着盆、拎着桶结伴去洗澡,然后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拿回家统统交给妈妈。
虽然没有电视看,但是听着收音机,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完年夜饭,我迫不及待地跟着哥哥去放小鞭炮、小转花和滴滴锦儿,然后伴着枕边的新衣服,期待着初一早早到来而沉沉睡去。一觉过后朦胧中,妈妈还在搓洗我们换下来的脏衣服。她坐在炉子旁边的小凳子上,身前一个大铝盆,盆里架着搓衣板,她两手上下翻动,一下一下地搓洗着每件衣服的领口、袖口、裤脚,仔细搓洗每一只袜子、刷洗每一双鞋。还要一盆一盆的更换清水,一会儿站起来、一会儿蹲下去仔细地投洗每一件衣服鞋袜,拧干水分,抖落清爽,抻拽平整,又一件件撑到衣撑上,再挂到晾台的晾衣绳上。那时候家里的晾台都不像现在这样封闭起来,都是敞开式的,寒冬腊月天寒地冻,洗过的衣服挂出去不一会儿就冻得结结实实的,完全可以立在那了。前几天网上爆红的美国男子玩性大发,冷冻牛仔裤的事沸沸扬扬,殊不知几十年前,我妈妈就已经在做了,只不过老外玩儿的是艺术,而妈妈是受当时条件所限的劳碌之举。
现在洗涮的活,已经交给了洗衣机,我时常还能回想起那会儿妈妈操持生活的艰辛和不易,虽然不知道我的孩子将来会有怎样的体会,但我想我们每一个人对美好生活的期待是一样的,对美的追求是不变的。
2016.2.8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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