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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玉静心明 于 2017-12-1 20:48 编辑
凡俗烟火
淄川 玉静心明
城里有条小街,南边紧邻商城,北边是学校。一到饭点,下班的,放学的,买菜的,接孩子的,路过的,来来往往,熙熙攘攘,小街溢满一片喧嚣。
不知是谁,发现了这个好地段,三五成群,把小摊子摆到街边。于是,卖肉丸子的,卖水果的,卖肴菜的,卖猪头肉的,卖水产的,复制粘贴一般,小摊子一个邻一个。还有些上年纪的大妈,摇摇晃晃推一车碧润可爱的青蔬,掺杂其间,自然形成了一溜热闹的小市场。只要从摊位路过的人,阵阵香气诱鼻,要想准备餐饭,一站就能购齐,很方便。
街边小摊虽然方便,可摆摊人也有苦衷,下点小雨倒还无妨,摆摊人最不喜欢的是风。不管是东北风还是西南风,都不是他们的歌。
风是从哪里吹来的呢?时间长了,慢慢总结出门道。抬头观察, 风扎了个猛子,从临街的高楼顶上灌下来,有些树枝北风吹断,继而摔向地面,一时,行人,街景,笼在涌起的风中。
街边,有两排国槐,入冬之后,叶子水分渐少,失去了往日的丰润。风裹挟着寒气,树叶随即蝶儿一般,簌簌飘落 , 满满的一地 ,一片片盈然轻舞。它们挤在一处的,抱团取暖的,独自飘落的, 随着风向在街上欢快地跑着跳着 , 唰啦啦 ,唰啦啦 , 像一群散学回家的孩子,叽叽喳喳,说说笑笑,心里装满了快乐与期待。
那个卖锅饼的老汉 ,自行车后座上,放着用白布裹的十几个锅饼,他把最上边的一个立起来,用支子顶住。黄橙橙的锅饼散着饱满的麦香,蕴着烟火的印记 , 远远看去像一轮超大的“旭日”。他拿一马扎,坐在车边,有人来他便照应生意,无人,就坐在马扎上看街景。风来的毫无征兆,呼的一下扑来 ,黄橙橙的锅饼从车座上跳下来 ,咕噜咕噜滚出老远,卖锅饼的老汉一愣神,从马扎上站起来 , 急慌慌去追那“旭日”。
卖水果的立在摊前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,还没回过神来,他的称盘子就被一阵大风刮起,转过那些红橙黄绿的果蔬,叮铃桄榔跳到马路对面。
一位路人弯腰把它捡起,紧忙走两步,递给迎面走来的摊主 ,摊主脸上除了纵横的褶皱,还露出因感激而生的笑意和谢意,拿着称盘一跛一跛走回摊位。
风来之前, 卖豆腐和卖羊肉的两个女人还在说笑, 风呼的一下蹿过来 , 两人一时哑口。 四目相对时会心一笑 , 这风太厉害了!回头的功夫,却见对面卖猪头肉的遮阳伞被风刮起,像一顶巨大的花蘑菇,旋到街心。摊主还在切肉,那两个女人就跑过去,帮着把伞捡回来,重新撑好。
小街上出摊的人们,一年四季很少休息,倘若有谁没出摊子,再回“根据地”时,邻摊的人都会问询一下,这是风雨中培养起来的最质朴的感情。他们看似微不足道,是对生活的坚守,也是对生活的拥抱。
若把城市比作一棵树,小街就是树上伸展的枝枝叉叉,小街上的人呢,应该像树间的果实吧? 喜欢小街,更喜欢那满是烟火气息的凡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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